在晚上会餐的时候,尼科带来了一位男士。这个人张崇斌认识但不熟悉,他就是那天陪同年轻女医务人员前来提取张崇斌血液的男士。
通过尼科的介绍,了解到男人的名字——格雷葛,是DB俱乐部的外事专员。
菜肴上齐,红酒开启分杯倒好。
尼科首先举起酒杯向张崇斌表示祝贺,他预祝张崇斌明天面试顺利。然后,尼科又举杯与换了晚装显得温婉舒雅的关颖碰杯时,不吝修辞地夸赞她具有东方女人特有的美貌,认为她的美丽与张崇斌的聪慧可谓是天生的一对。
在张崇斌开口解释他和丽萨还没有订婚,只是恋爱中的男女朋友时,关颖突然插话表达对尼科美好祝福的谢意,随即,她又主动向尼科打听张崇斌在留学期间是否在当地结交过女朋友。她这种积极主动的八卦说话方式,让张崇斌一时有些尴尬。
尼科看着张崇斌的神情哈哈大笑起来,他告诉丽萨,张崇斌在英国确实认识不少当地的朋友,男女都有,不过,可能不是她想象的那种关系。
关颖撅着嘴说,如果没有关系特别的异性朋友,为什么每次来英国都不太愿意带她一起过来,她对此仍抱有怀疑。
张崇斌知道,她这是在演戏给对方看,以此掩饰上次没有陪张崇斌一起来英国而这次突然造访的唐突状况。但是,张崇斌却担心这戏别演过了,因为他深知导师尼科敏锐的觉察力。
这期间,格雷葛一直没有说话,但是他那不时在张崇斌和关颖身上漂移的眼神里,却隐含着比他沉默的外在更为复杂的东西,这让张崇斌对DB俱乐部的慷慨资助更多了一份谨慎小心。因为实施这个方案计划的投资不会是个小数目,如果对方一旦察觉到他们暗通军方的密谋,不排除会中止计划的实施,如此将会导致前期投入的巨大经济损失,这样的结果一定会招致对方的报复。所以,关颖的身份绝不可以被暴露,张崇斌不得不跟着入戏。
于是,张崇斌伸出胳臂揽住关颖的肩头,用手掌拍拍她的脑袋并以哄着情人的口吻对关颖说:“亲爱的,我这次不是带你过来了吗?”然后,又有些难为情地跟尼科说:“中国女人的心眼比较小,不过,这正说明她是在乎我的。”
尼科则绅士地笑道:“天底下的女人都是这样。”
期间,尼科对丽萨一口流利的英语口语颇感兴趣,问她是怎么掌握了这么好的语言技能。
关颖趁机将自己在北京二外的外国语专业背景说与尼科听,在她提及狄更斯的《雾都孤儿》、夏洛蒂的《简爱》、简.奥斯丁的《傲慢与偏见》这些英国名家大作时,神情充满着仰慕,并捎带着向尼科打听起莎士比亚的故居情况,表露出一副渴望利用这次机会去实地观瞻一下的迫切愿望。
尼科表示这没有问题,只要时间允许,他可以满足丽萨的这个愿望。
接风晚宴在这样一份祥和愉悦的氛围中结束了。临走时,尼科告诉张崇斌明天上午,格雷葛先生将亲自前来接他个人去参加DB俱乐部的面试。
送走尼科和格雷葛先生后,张崇斌和关颖俩人似乎都不想回房间,看着时间还早,于是他们决定先去其他的场所消度下难耐的时光。
虽是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但英国这边的夜生活比之国内,那是相当单调,除了周末会有些曲高和寡的高雅音乐剧外,平日里,年轻人能聚堆热闹的地方也就是电影院和各种酒吧俱乐部。张崇斌熟悉英国这边夜间休闲娱乐的方式,于是他带着关颖去了附近的一家英国年轻人爱去的那种一边喝酒一边随着舞曲蹦迪的酒吧。
很久没有喝酒的张崇斌在喝了几杯红酒后,头有点晕沉,但他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他发现关颖的酒量竟然比他厉害。
虽是初次来到伦敦,关颖显然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氛围。随着节奏强烈的舞曲,脸上泛着红晕的关颖手里捏着小杯红酒走到舞池中,她眼睛微闭,轻盈地摇曳起曼妙的身姿,一头乌黑的秀发款款摆动,其身上洋溢的气质明显不同与身边那些西方女人过于夸张地疯狂扭动,这引得不少英国年轻小伙围在她身边痴迷地看着。
舞曲结束,走回坐台的关颖问张崇斌:“你怎么不下去放松一下。”
“我更喜欢欣赏别人跳舞。”张崇斌道。
关颖扑哧一笑,道:“没想到,你这个人虽然长得挺高大,但却挺羞咪的。”
张崇斌报之一笑,没有解释什么。
见张崇斌如此反应,关颖似乎感觉有些无趣,就不再理睬张崇斌,只是一个人喝着红酒,眼睛不时地朝四周观望着,偶尔还与过来表示殷勤的英国小伙碰杯饮酒。
时间已过午夜1点钟,张崇斌感觉差不多了,就带着关颖返回酒店。路上,关颖只跟张崇斌说了一句话,让他提防点那位格雷葛先生。
当晚,张崇斌和关颖各自穿着睡衣在一张大床上背对背地躺下了。
次日一早,当张崇斌一觉醒来时,发现关颖早已离床而去不在房间。
趁房间没人,张崇斌在卫生间快速冲了个澡,擦干身体后,他将只在正式场合才会穿的衬衫、西装、领带、皮鞋一一穿戴起来,在整理差不多的时候,关颖穿着一身运动服从外面回到了房间。
当关颖看见身穿一套深蓝色西装的张崇斌时,不禁一怔,第一次见到张崇斌如此一本正经的装扮,简直有点判若两人。作为女人,她承认,张崇斌稍作修饰后的视觉形象确实具有相当的杀伤力,不过,她的内心却有个结,她感觉张崇斌对她不太感冒,似乎是对她的能力不够信任。长这么大,一直以来都是众人眼中才貌双全、高不可攀的冷面美人,还从来没有被人这般轻视,这令她对张崇斌有股难言的怨气。
此时,张崇斌正站在镜子前调整着领带结的松紧,看见关颖后问道:“出去晨练了?”
“是啊,这时差搞得我生物钟都颠倒了。不过,英国这边的天气真好,非常适合有氧运动。”
关颖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坤包里拿出一个金属质地的领带夹交给张崇斌,用眼神暗示他换掉原先领带上的领带夹。
张崇斌看了看这个领带夹,然后将它交还给关颖,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
关颖瞪了张崇斌一眼,马上拿出一只签字笔,在自己的手心上写道:为什么?
张崇斌拿过那只笔,在她手心又写下:暂停此举,勿惊蛇。
关颖擦拭掉手心的印记后,夺笔写下:为你的安全!
张崇斌又拿笔跟着写下:小心传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