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吳宕力氣得發抖卻也知對方說的不錯。他派中藏得最深戒備最嚴的鎮派秘籍都能被對方神不知鬼不覺地盜去,如果對方想殺他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乞求的目光看向一直保持沈默的忘塵,那於翰文他已經不指望了,現在他只能指望身為武林泰斗的少林掌門能稍微主持一下公道。
一聲佛號響起,少林掌門忘塵終於開了金口。
“路施主,貧僧此次前來,是為吳施主查詢該派鎮派秘籍丟失一事。適才聽路施主一口承認,想必這秘籍也應該就在施主手上。貧僧在此大膽懇請路施主不看僧面看佛面,可否把崆峒派秘籍歸還吳施主,也算盡了武林道義。“
“可以呀。“
廳中諸人都沒想到路晴天會如此輕易答應。就連忘塵都以為他還得再費一番口舌,才能說動對方松口。
只有十六一點都不奇怪。那崆峒派的秘籍對崆峒派來說是寶,但對路老爺來說也就跟垃圾差不多。現在那本秘籍就在他房里放著呢,路大老爺連看都沒想看一眼。
“不過……我要吳派主發誓,永遠不去找那劍師夫妻的麻煩。至於你要對付我,那就隨便你怎麼來。“
“發誓?!你憑什麼……!“
“師兄。“青柳子扯住幾欲發狂的掌門師兄,在他耳邊輕聲勸慰了幾句,也為他分清了厲害。
吳宕力看向少林掌門,年不過三十六七的忘塵微微點了點頭。
再看戴霞山莊莊主,也在用眼色示意他接受條件。
誰都想讓這件事輕輕松松地解決,如果能不流血當然還是不流血的好。江湖就是這樣,有錢有力量的才是大爺,弱人一分都不行。更何況崆峒派與路家堡相較,弱的又豈止是一分兩分?
“好!但在下有個條件。在下師弟不才,想向路堡主請教兩招,還請路堡主指點。“吳宕力幾乎是咬著牙齒說到。
“青柳子嗎?“路晴天摸摸下巴,“也就兩招吧。“
這話一出,不光是吳宕力,就是一直勸慰自家師兄的青柳子也心有不快。他武功也許不是獨步天下,但好歹他在崆峒派是一流好手,就連當今掌門他的師兄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兩招?是不是太侮辱人了?
對自家堡主實力深有了解的十六并不覺得他的話有所夸大。那個人既然說了兩招,那青柳子也就只能在他手底下挺過兩招。
場地換到廳外,十六沒有跟出。廳外自然有其他影衛守護,他只需要等在這里就好。
而外面的比武結果,他幾乎不用看也猜得到。
事情亦沒出他所料,不到片刻,廳外的人又重新走回大廳。聽腳步聲,那崆峒派的師兄弟顯然不在其中。
八成是因敗招而羞憤離去了吧。
輕輕重重的腳步聲多添了數人,看樣子應該是少林掌門帶來的弟子和戴霞山莊帶來的從屬。
重新分賓主落座,路晴天吩咐管家準備接風宴款待貴客。忘塵連忙婉拒。
十六感到從廳里傳來異樣的氣氛。
為什麼?因為忘塵的婉言相拒?想了想,答案立刻了然於胸。
除了忘塵和於翰文外,他們帶來的人大概都是第一次拜見到路堡主真顏,其中那修煉不夠的在看到路大堡主第一眼就不由自主露出了異樣的表情。
平凡的五官,如果你分開看的話。
眉毛不夠濃長,眼睛不夠大,鼻梁很高卻只是普通,嘴唇不大不小不厚不薄,耳型乖順耳垂如珠,膚色稱不上雪白看起來反而更像成熟的麥色。
最值得稱贊的大概就是那一頭青絲了。青絲青絲,當真是根根如絲,絲般柔順,絲般光滑。配上一條月白色的發帶,越發顯得青絲之秀。
就像一幅畫,光有一顆樹,或只一塊石頭,或只一片云,你根本就看不出畫的美麗。但如果把它們合在一起,你看到的很可能就是某位大師的不朽之作,例如黃山的迎客松。
路晴天的五官也是如此。分開看不過如此。合起來——天下誰人敢於其爭俊?
但……就像絕世之作上被人故意涂鴉了一般。
碧落黃泉。
無論是誰看到路晴天的第一眼都會看到這四個字。
無論是誰看到路晴天的第一眼都會忍不出露出驚奇詫異的表情。
不是為他的俊美,而是……詭異!
為什麼?
因為路晴天的左邊臉頰上紋了四個漢字。
青色的隸書體,“碧落黃泉“!
越是讓人神魂顛倒的容姿,這四字刺青造成的效果也越發驚人!
右邊是仙,左邊是魔。矛盾到讓人不忍目睹,卻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詭異。因為你無法對這張臉說他是俊還是丑。
最讓人詭異的還是路晴天的態度。
今時,隨前朝遺留習俗,大奸大惡秋後待斬的重囚犯會被在臉上刺青,在額頭上。
可有權有勢有地位又有錢的堂堂路大堡主卻在自己堪稱上天杰作的臉上紋字,且不遮不掩,態度之堂皇、表情之自然,就好像在自己臉上刺字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誰紋的?
如果不是路晴天自己,天下還有誰敢在這人臉上刺字?
又是為的什麼?
這是一個謎,目前暫時也沒有哪個不怕死的敢當面去問路大堡主這個問題,所以這謎也就一直擱在了江湖人心中。
不好意思門下露出這麼直接的表情,忘塵和於翰文幾乎同時輕咳了一聲。
眾人反應過來,有幾個面薄的,當場就紅了臉——怎麼就做了這麼失禮的事了呢!
路晴天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大廳中變化,只是帶笑請忘塵一定留下讓他有做東道主的機會。
忘塵推辭不掉只得留下。
倒是那於翰文似乎一開始就打了留下的主意。
路晴天正要讓管家領客人去貴賓專用的棲鳳院,忽聽風流倜儻的於莊主咳嗽一聲開口道:
“在下此次前來除為了解決崆峒與貴堡的間隙,另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路堡主成全。“
“何事?於莊主請說。“路晴天收回招管家的手,微笑問道。
於翰文看向自家兄弟,見弟弟於翰海點頭鼓勵,轉過頭望向路晴天,一口氣說道:
“我想為自己提親,對象就是路堡主之妹、天下第一美人的路依衣。“
什麼?
什麼?!
不光是路晴天,就連十六都在心中大叫。
他竟然想娶路依衣!
路晴天怔了一怔後,突然仰天大笑。
誰也不知他為什麼而笑。
直到他自己笑夠了。
“哈哈哈,多謝於莊主對依衣的抬愛。這真是……這真是……怎麼說好呢?“路晴天認真看向有那麼點緊張的於翰文。
“於莊主親自向本堡提親,無論對鄙堡還是對那丫頭來說都是一件值得榮幸的事。“
“不敢、不敢。“於翰文收起折扇連道不敢。
“不過……“
於翰文的心被提了起來。
“不過不是在下不允。一般女子也大都聽從父母兄長安排,只是在下這胞妹卻與別人不同,別說鄙堡無人能命令得了她,就算有,在下與在下父母也不舍得她離堡嫁為人婦。“路晴天一臉惆悵,嘆息道:
“如果嫁得好還好,如果嫁得不好遇上那喜眠花宿柳又三妻六妾的男子,我妹豈不是要被委屈?“
於翰文聽得此言,連忙道:“在下可以發誓,如果能娶得令妹,在下一定不會三心二意,定待路小姐真心百年!“
路晴天還是嘆息不止,“不是在下不信於兄,實在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今日恩愛也許明日就棄,也怪不得吾妹定要尋一位頂天立地數一數二的奇